2013年5月26日 星期日

雜談師徒

從事法師工作多年,有的時候總對於現今法術圈中的師徒關係嘆息。記得小的時候在看一些古代的傳記時,總記載師徒的關係如同父子一般,而現今台灣的法術圈中,師徒的關係,顯得像交易買賣,例如:求學者向某法師買一套符冊、或是花錢買上課的時數。而那種師與徒、父與子的關係,像是不再存在於台灣的法術圈中。

幾天前,我接到通電話,電話的那一頭,是位職業的軍人。他因與自己的女友分手而找到了我們的網站,初時剛了解了他與女友的狀況後,我與他在電話的那頭討論,應該如何施作法術。在多次的談話後,我們逐漸開始閒談,在閒談中他告知我,在來到愛染閣前,他也找過幾位法師幫他處理法術,但都始終不見其效果,甚至越加糟糕。說到此處時他順帶提及,在過去這些法師中,有一位老師向他說到,他與神靈有緣,有學習法術的天命,因此他問及我是否願意教授法術於他。

我個人是這麼認為的,師徒本身需要長期的觀察。由於法術是一門相當繁複、精深的學問,跟對師父,或跟不對師父,自己未來學成的功力就有極大的差別。

記得當年我拜師學藝時,由於家師遠在海外,但又極希望我是位可以成材的弟子,因此對我的教育及培養相當的嚴謹,從我拜師過醮的那日後,師父總是按月寄符來給我,而我每日吞符,直至學成出山。這一種古老式的教學方法,又要教授徒弟正確的學法觀念,又重於實際修練,說真的,這些年頭,我真沒在台灣見到。絕大部份的人,就去與某些法師買了些法本後,就自行回去使用,我個人認為,這與到書店買書無異。

真正學習法術,重在於如何修練,及師父如何導引弟子走入法術的門禁之中。所以學子在拜師前,對於該門派的認識及該師父的教育方法,應該多加研究。畢竟我覺得,拜師比娶老婆還重要啊。

就因為以上的緣由,我告知這位信徒,我不一定是位好的師父,也不一定是位可以真正教好你的師父,因此你得多觀察我的性格、我的人品,乃至你是否真的有決心想要學習法術。我甚至舉了一個師兄的案件與他聽:我這師兄呢,是位香港人,在香港學習茅山法術,如今的他也成為一方有名的師父。每每跟他聊起學法的過程,他總對他的恩師無比的讚譽及感恩。但若你聽過他講他與他師父的相處,我想就不是一般人都敢恭維的。

我這師兄的恩師,在於法術上的知見甚為博學,也擁有豐富的閱歷及法術實戰的實力,但個性卻古怪,脾氣甚大。在他身旁的弟子,真正學有所成的,都要捱得得「打」。這「打」可不是普通的打鬧,可是真的沒來由的呼個兩巴掌、踹個兩腳,受他咒罵一番。在我師兄的回憶中,他的恩師其實常常打人、罵人,是沒理由的,就只是不爽。真正在這位老師父身上學成下山的弟子,無一個不被他老人家打得七葷八素呢!但被他老人家打過出山的弟子,個個卻在香港,都是一方明師。

當我說到這時,這善信問我,那這些做徒弟的又怎麼受得了?

我反問他:「如果今天你父親打你,打得很兇,你明天會不認他是你父親嗎?」

善信說:當然不會啊。

我又說:「那如果你父親是無理取鬧的打你,你會不認他嗎?」

善信說道,當然不會。

我說:「正是如此。真正的師徒,就是父子的關係,唯有師者真心待徒如子,徒者真正做到敬師如父,那才是真正學得到東西的時候。」

當他聽完我說這番話後,更是堅定想與我拜師的心願。

到了相約見面的當日,他來我處,我們經過幾番閒聊後,隨即帶他至祖師壇前,燒香稟明求法學藝之決心,即向祖師擲杯請示。說也奇怪,擲杯擲了七、八次,遲遲不見一個聖杯的出現。

因此我問這善信,你是真心想學法嗎?

善信同我說道:「從我跟師父你談話幾日後,我就已下定決心要與你學法!」

我又向他說道:「我教授徒弟很嚴格,你可受得了?」

他又說道,軍中再刁難我的長官,我都受過了。

我說,我的拜師學費並不便宜。

善信又說,只要學得到東西,花點學費是值得的。

話問到此,我實在不知什麼緣故,祖師遲遲不肯應允,且杯杯落地都是陰杯。因此,我凝神閉目,請示祖師,祖師告知我兩個消息:一是不忠;二是學法心不堅。

我將祖師的原話告知他。

他說:「師父,你放心,我不是一個忘恩背義的人。而且我是非常堅定的想向你學法。」
見他如此懇切,我為他向祖師說情,再擲杯後,又是一個陰杯落地。我只得再次請示祖師,應如何是好。

在定中,祖師指示,可考驗其決心。

了解祖師旨意後,再次向祖師請杯,終於賜下一個聖杯同意他入門。但由於我收到祖師的旨意,我向他說道:「你這和合術,可能不會成功,因為此案件有相當大的難度在其中,也許你的感情事件,只是個牽引你來學法的導線。」

我知道這和合術不會成功的言論,造成他內心極大的壓力,但由於祖師的指示,要我給他考驗,而以這句話來考驗其人,最主要的目的,就在考驗其是否有真心要學法,還是只是貪圖和合術的成功。

當晚,由於是農曆十五,所有的門下弟子皆回到我處,共同祭拜祖師。由於想讓這位有心學法的善信,對我派法門產生極大的信心,因此我拿出一把菜刀,當場顯法予他,我在他的身上狂斬十餘刀,並在他身上左拖右拖,彰顯了銅皮鐵骨的法力。

到了第二日,我們約定作法的時間,他並未應約來壇,且開始電話不接,人也毫無回應。我方知,壇上祖師,真是威靈顯赫、心如明鏡,什麼事,都逃不過祖師的法眼啊。
而居士我在這裡,順便有話要告知那些想與我學法的人們。

由於我不是密教的金剛阿舍黎,因此我不傳授密法於弟子。而我處所傳授的,向來屬於茅山道法。我至今喜歡依循師徒傳承的制度來教育弟子,從弟子入門的那一日起,為弟子上奏表文,入教,就會每日寫一條符與弟子使用,直至真正落山學成的那日。因此我敢說,從我這學成出師的弟子,個個法底都甚為雄厚,拜完師後的弟子,要時時回來我處向我學法。而我看重弟子的品德與品行,再來就是其弟子勤勞修練否,若符合以上兩者,我則會教授更為高深之道術法門給與弟子。

我喜歡的教學方法,是遵回古禮的教育,並非現代台灣金錢交易買賣的學法方式。我也始終相信,唯有這種遵循古禮的教法,才能教授出一代一代有品格、有實力的有德法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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